公交车上

亡灵and序曲

	转自：文章阅读网 作者：墨淙 　　好不容易挤上了车，我却又开始了担心。我外套的左口袋里装着2元钱，右口袋里装着小半塑料袋儿花生。而我身上仅有三元钱，其中一元已投币，剩余的两元还要转两趟车，我担心它们会被掏走，这样，不单我后面的车没法坐，还会引起小偷的抱怨；右口袋里的小半塑料袋花生是中午时吃剩的，我怕过于拥挤，塑料袋会被挤破，花生挤出来滚得满地，花生油蹭到别人身上，引起骂战。 　　太挤了，我不敢腾出一只手伸到口袋里摸一下钱还在不在，或者花生滚落出来没有，原因一是怕碰到别人的臀部引起误会，二是怕碰到别人的皮包被当作小偷引起骚乱，三是一只手抓着公交车上的扶手实在不太稳当。就这样，我的心随着公交车的走走停停而忐忑不安。 　　这两天，雾霾实在严重，连我这个自认身体强健的男人居然也患上了咳嗽。此刻，我的嗓子奇痒难忍，但是正对的位置坐着一个大学生，她的头正好在我的正前下方，从她拉得直直的亚麻色头发和头发里飘出的染发剂的味道推断，应该是刚刚从发廊出来，学生正聚精会神的用iPhone6与同学聊天，好像是问高数作业是不是写完了，晚上回去借着看看等等内容。我的左侧是一个帅气的中年男人，头型和头发都在显示他是一个成功人士。他一身灰黑色西装，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微闭双目面对着我站立，耳机两侧闪烁的蓝色LED提示光，更将自己成功的形象向周边散发开来，想来脚下的皮鞋也一定是被擦得锃亮。右侧是一位妇女，他也正好冲着我的方向站立。这个女人一脸愁容，鼻子两侧布满了雀斑，这倒让我想起了小学的同桌。我觉得，我的咳嗽随时将会如火山般喷发，而且如果开始咳嗽，恐怕还会带出一口浓痰，因为我呼吸时已经感到了某种羁绊，而我的头无论转向哪个方向似乎都不合适。 　　还未来得及想出抑制咳嗽的办法，火山就喷薄而出。一口浓痰从嗓子眼儿被咳嗽声带了出来，朝着学生的方向喷了出去。还好，与此同时，公交来了一个急刹车，霎时间由于惯性，车里的人和物都向着车头位置发生相对移动，而那口浓痰竟然从敞开的玻璃窗飞了出去，我长舒一口气。之后听到没做好准备的女士发出的尖叫，车厢内一阵骚乱。 　　我的手牢牢地抓着上面的平衡杆，身体并没有被甩出去。可我清楚的听到外套右口袋里塑料袋的刷刷声，我猜肯定被挤破了。 　　终于从第一辆拥挤的公交上下了车。我摸摸左右口袋，花生并没有滚落出来，两块钱硬币也仍安然的躺在口袋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