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不送

亡灵and序曲

	转自：文章阅读网 作者：江岸晴天 　　离别不送 　　清明节回老家扫墓，家族爷崽共进晚餐，好几大桌，为了生存，各奔东西，好多人好久没见面了，大家吃饭聊天好不热闹，热热闹闹的场面散尽后，我的二妈将我们几个侄子叫到她身边拉家常。 　　二妈是个直性子，快人快语，一辈子守着农村的山山水水生活，天天劳作，早出晚归，忙碌了一辈子，难得清闲一天，二妈一生没出过远门，最远的地方就到县城，没见过火车，飞机只是远远地见到从家乡的天空飞过似玩具的样子，她是一位朴实无华的老人，但精神很好，思路清晰，眼明耳亮，一点不像八十岁的老人。 　　二妈说：“侄儿们，今天我要和你们讲几句话，你们在外谋生，大家都忙，难得回家一趟，只有清明祭祖你们才整整齐齐地回到老家，我们才能团聚，看到你们，我很高兴，想你们啊！”说着，泪水情不致辞尽地渗满了眼眶，她用手抹着眼泪，说不下去了。 　　我说：“二妈，我们也挺想您的，您辛苦了一辈子，现条件好了，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好好享享清福，我们会时常来看您的。” 　　二妈：“侄儿们，现生活比以前好多了，我们自家种的大米，还有猪狗帮吃都吃不完，暨不交公粮，种田国家还给补助，还有低保，对于我们老年人来说另有老龄补贴，一辈子穷惯了，万万没想到有今天的好日子！感谢党感谢政府，国家政策好啊！” 　　二妈：“我要和你们讲，你们在外不管当干部还是打工，都要走正道，做正事，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人在做天在看，一生靠勤劳致富才行，违背良心的事千万不能干。”二妈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思想觉悟还是挺高的，如今就在给我们上起政治课来了，大家还真听得比听单位领导的报告还认真。 　　堂哥说：“二妈，我们杨姓人家有清白传家的优良传统，“四知堂”的故事我们都明白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违背良心的事我们不会干，我们凭双手劳动挣钱吃饭，请您老人家放心。” 　　二妈：“你们能这样想就好，我们在家里，只想听到大家的好消息，不好的音讯一个字也不想听到，我相信你们会努力工作，时时给家里传送好消息。” 　　小弟说：“看到家里好多田地都慌了，无人耕种，好可惜啊！” 　　二妈：“没办法的事呀，外出做工比在家种田种土收益高，谁还安心种田，留守家里的老人们成天叹气，眼巴巴看着天慌地老，没力气了，干不动了。想到农业学大寨那年代，我们开新田干得热火朝天，现却把好好的田土给白白慌掉，哎！……”从二妈长长的叹息中不难看到她对土地的热爱，对农慌的无奈。 　　二妈：“现村里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的了，看到你们回到家里，我真的舍不得你们离开。但我要和你们讲清楚，明天你们出门时我不会来送你们的，那场面我受不了。”二妈说着说着，泪流满面。我忙说：“二妈，别这样，我们理解您老人家的心情。” 　　夜深人静，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休息。 　　相见时难别亦难，第二天我们要出发时，父老乡亲很多人都来相送，不依不舍，情意浓浓，我突然想起昨天二妈“离别不送”的话，于是有意识地寻找二妈的影子，人群中真的没有找到，我向二妈家的老屋望去，二楼的窗台上有个人在抹眼泪，我断定那一定是我尊敬的二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