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篮底的排骨

亡灵and序曲

	转自：文章阅读网 作者：隋笔 　　趁着清明放假，我们兄弟三人驱车回家祭祀父亲和祖先。 　　到家后，母亲说“饭后，先去祭祖，然后给你父亲上坟”。原来族里的老人从风水先生嘴里得知“在天堂，我们祖先的院宅因河道改建，被拆迁了，他们目前无处容身”。母亲领着我们去祭品店订制了一套“别墅”以及配套“家电”，然后搬到老宅地烧给先人。据说只有这样，我们后人才能身体健康，万事大吉。母亲是不大相信迷信的，但是为了我们，她还是违心地做了。 　　 　　去年春天，母亲曾被接到我们身边来。来到城里她闲不住，在不熟悉的家里实在闷得慌，我们给她找了一份临活做做。干了一个月，人家老板很满意，可她坚决要回老家，多方挽留无果。她回老家的理由很充分“城里的生活过不来”，其实她是看不惯我们用钱的方式，看着我们开门就要用钱，她想减轻我们的负担，回老家后利用家前屋后的田地种点蔬菜，种些水稻和油菜，省得我们油、米、面都要买。现在每当咀嚼着家里带来的大米，仿佛看见了母亲正脸朝黄土背朝天，我根本体会不出母亲收获的稻米是多么香糯，心里一直酸滋滋的。 　　 　　清明到了，母亲知道我们肯定要回家，老早就买好了新鲜的鱼、肉，宰杀了家养的草鸡，洗净了田头刚挑的蔬菜，就等我们到家吃饭。按照传统习俗，清明节家家户户要吃馄饨，那天上午没满10点，我们到家时，母亲已经买回了皮子、做好了馅，正像做手工艺品一样包着馄饨，身旁的锅里正烧着香气四溢的红烧肉。平时我们自己也烧红烧肉、包馄饨，但就觉得母亲做的特香、特可口。 　　 　　第二天，吃罢中饭准备回家时，轿车后备厢里已经塞得满满当当，就连前面空座位上也被合理利用了。车子发动了，母亲依然在唠叨，“我叫你捉只鸡带去，你就是不听！”“要不要带点糯米？”……总之，只要母亲拥有的，什么都肯给我们，哪怕掏心掏肺都愿意。车子缓缓地开动了，母亲依然千叮咛万嘱咐，“米袋重，你一个人搬，当心闪了腰……”。车子开出数百米后，后视镜里的母亲依然在盯着渐渐变小的车尾和渐渐远离的儿子。 　　 　　兜了一圈，我终于到家。一袋大米放在车库里，我拎着一篮蔬菜上楼，然后分门别类地把茼蒿，韭菜，大蒜和青菜放进冰箱。突然，我发现蔬菜下面的篮底上还藏着约5斤新鲜猪大排。我心里有点急了，马上打电话责怪母亲：“妈，田里又不长排骨，你为啥藏了这么多排骨在下面？”妈妈说：你们忙，没空买菜……。其实，妈是想着假期里还在工作的儿媳妇和积极备考的孙女，她俩这次没回老家。 　　第二天中午我也学着烧了一顿红烧排骨，女儿夹了一块就往嘴里送，我拦住她：你知道这排骨谁买的？ 　　“你买的。” 　　“不对，奶奶专门买给你吃的。” 　　“奶奶！” 　　“对，你没回去，奶奶很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