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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日记] 跑业务那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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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24-11-15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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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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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4 20:09:1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转自:文章阅读网 作者:独自行走
      辞职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仪表公司跑业务,那时业务不好做,生活很苦闷,最盼的是有客户来,这样,不但可以陪着大快朵颐,还能理直气壮的喝个痛快。

      那时我们常去的一家酒店位于文化东路,电影洗印厂旁边,该酒店以川菜为主,兼顾八大菜系,最拿手的是活鱼三吃,鱼鳞刮下来单独油炸,鱼身在油锅里过油稍许,然后浇汁端上来,嘴还在一张一合,身子却被我们残忍的一竹一筷掏空,鱼眼狠狠地瞪着我们,有些死不瞑目,吃得还剩下骨头架,拿去砸汤,放上大量的胡椒粉,倒上半瓶子醋,再胡乱撒一把香葱,喝一口又酸又辣又麻,很有解酒的效果。

      有一次德州某化肥厂检修,有一批仪表急着订货,电话打到厂里,负责山东片区的业务员对他说,你找济南的一家公司吧,他们是我们山东的总代理,价格差不多,订货还快,负责采购的是一个年龄约五十多岁的干巴老头,姓赵,外表很木讷,面无表情,实则人老成精,油滑得很,他带着三分狐疑,七分不情愿来到我们这里,一看只有两间简陋得有些寒酸的办公室,一个文弱纤细的小姑娘,两个四六不靠,说话不太着调的所谓业务经理,说什么也不放心将几十万的合同交给我们,坐在那里只是抽烟喝茶,说话问一句答一句,不问就老僧入定般,定力十足,估计赵老头那时已暗暗打定主意,吃过中午饭就走人,合同还是要回去和西安仪表厂签。

      中午在那家川菜馆,我点了一桌很丰盛的饭菜招待赵老头,赵老头是干了一辈子业务的人,走南闯北多少年,知道宴无好宴,说什么也不肯喝酒,说厂里有事,吃点饭就要赶紧回去,局面很是尴尬,僵持了一会,我对他说“赵科长,你看这样行吧,既然来了,不喝点也表达不了我们的心意,咱们就喝一杯,喝完后我们送你去汽车站,业务不成没关系,先交朋友,只要你认可了我们,以后还有机会”,也许是我这话说得还算诚恳,赵老头有些犹豫,紧握酒杯的手有些松动,我见有机可乘,赶紧给方梅使了个眼色,方梅拿起酒瓶,咕咚咕咚的一下把玻璃杯倒满了,山东人好饮,喝白酒和喝啤酒一样,都是二两半的玻璃杯,按我们陪酒的经验,一般情况下,客户有个两三杯也就差不多了,真要喝个醉马刀枪的回去,也很耽误事,非要有人喝到第四杯,我和张斌也能勉强应付,大不了回去扶着墙走就是了,四杯以上,我们俩已经无能为力,这时就要看方梅的功力了,她会用她绵软的,甜甜的,有些慵懒的女性语言,配合点肢体上的小动作,如春风化雨一般,让对方心甘情愿的端起酒杯,我们这三人组合,分工明确,各有特长,酒桌上几乎无往而不胜,鲜有失手的时候。赵老头要是今天坚持不端酒杯,我们还真的就没办法,总不能捏着鼻子硬灌吧,但只要他端起来喝上一口,我们就能让他喝第二口,第三口。张斌一向嘴甜,在办公室时就常把方梅哄得眉开眼笑,这时候嘴更像抹了蜜,赵科长长,赵科长短,两杯下肚,更是开始喊起了赵叔,赵老头脸色舒展了,眉头柔和了,言语亲昵了,一张干巴巴、核桃一样的小脸居然也能绽放开桃花一般的笑容,方梅在一旁端茶倒水,添菜加酒,不失时机的给赵老头端上一杯,赵老头喝得心花怒放,三杯过后尽开颜,曲终人散,回到办公室,很是爽快的和我们把合同签了,临走时称呼都改了,直接喊我们弟弟,就差歃血为盟,桃园三结义了。

      有时候也有热情过度,好心办坏事的时候。

      常来我们这里做客的,除了客户外,还有仪表厂来济南出差的业务人员,西安仪表厂是个国营大厂,员工在职的有五六千,退休的三四千,加起来快上万了,那时是他们厂最鼎盛时期,对外打交道的窗口除了销售部门外,还有用户服务部和计算机所,前者不用细说,后者分别负责常规仪表和DCS控制系统的售后服务,我们这个所谓的西仪山东总代理虽然只有三四个人,但因为为人厚道,热情好客,加上办公地点在冶金宾馆,吃住方便,因此在西仪厂里很有些知名度,他们到济南出差一般都会来我们这里坐坐。

      一次,计算机研究所的一位美女慕名过来了,美女姓苏,那时也就三十岁左右,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候,苏美女长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个子很高,我年轻时号称一米七五,但和她站在一块,有些相形见绌,当然现在我有些抽抽了,估计一米七都不到。苏美女身形略显丰满,前凸后翘,凸凹有致,皮肤白里透红,给人以温软如玉的感觉。那天请她吃饭,酒一上桌她就开始推辞,说不会喝酒,我说我们山东是礼仪之邦,到我们这里来的人没有不喝酒的,多少得喝一点,要不怎么能体现出我们山东人民对陕西人民的深情厚意?言之凿凿,情深意切,苏美女拗不过,勉强答应了。那天为照顾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整白的,喝的是啤酒,苏美女看来是真的不能喝,一瓶啤酒下去,脸上已是红霞满天,满眼春意;两瓶啤酒下去,一张俏脸杏眼桃腮,娇艳欲滴,有弱柳扶风,不胜娇羞之感,让人垂涎三尺。如果酒局就在这时结束,那双方皆大欢喜,功德圆满,堪称完美,但这个度很难掌握,双方似乎都还没尽兴,没有停下来的理由,张斌这厮兀的还在不断劝酒,一口一个苏姐叫着,好像他们俩八百年前就认识。又喝了一瓶,苏美女摇摇晃晃起身去如厕,久久没能出来,我觉得事情不好,让方梅去卫生间看看,苏美女已经歪斜着醉在那里,我们赶紧把她架起来,送回宾馆。那晚方梅没能回家,陪她在宾馆待了一夜,据方梅事后说,那晚苏美人最少吐了三回,直呕得肠子都快要出来了。我听了后内疚不已,对张斌说,都怪你这厮,也不看对方是谁,拼命往死里灌,张斌有些理亏的看着我,小声嗫嚅了几句,话语中颇有些不服气的意思,我知道,张斌在心里肯定腹诽我,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确实不能全怪他,我们俩都不怎么样,对漂亮女人缺乏定力,热情得有些过分,再加上对方酒量不给力,以致于好心酿大错。

      又过了几个月,我去西安厂里办事,顺便去慰问一下苏美人,苏美人见了我很热情,全然没把那档子事放心上,倒是她们所的所长有些不忿。所长姓许,是位儒雅的中年汉子,听介绍是我,握着我的手好长时间不放,酸酸的说,“苏静在我们这里可是滴酒不沾的,是我们重点保护对象,没想到到了山东让你小子给蒙翻了”,我有些不自然,讪讪的笑着,苏美人哭笑不得,在旁边也有些尴尬。

      当然,来我们这里最多的还是厂里的销售部门。那时的西仪销售分为几大片区,华东,华北,西北,中南、东南等,搞得和八大军区似的,山东归属华东片区,片长刘伟,个子矮矮,脑袋圆圆,活像个不倒翁,但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精豆子一般。他父母都是川人,西仪建厂的元老,刘伟也长着一副典型的巴蜀人脸,说话极快,办事也利索,很有水平。后来熟了,我去西安厂里经常会碰到他的父母,发现他和他母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说话的腔调,走路的姿势都一样。刘伟不喝酒,但好赌,而且有时会豪赌。有一次在我们这里没事,我陪他去泉城路转悠,那里以前是济南市的商业中心,算是比较繁华的地方,现在没落了,但仍然有些影响力。在舜井街附近,刘伟发现一家游戏店,一头扎了进去,里面一排老虎机,游戏规则很简单,五元一个筹码,猜大小,机器里面随机出一张牌,你猜大,如果超过5就算赢了,10以上的牌归零,赢了一盒八角将军烟,输了这五块钱就没了。一般人最多玩个十块二十块赌赌运气,刘伟那天却上了瘾,一口气将兜里的1500块全输光,换回来零零散散的几十盒将军烟,要知道这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一般人的工资也就二百多块,我拦都拦不住。

      这事不知怎么传出去了,一周后我去西安厂里办事,内勤周燕笑嘻嘻问我,刘伟是不是在你们山东输了1500块钱?我一愣怔,赶紧否认,没有没有,周燕一撇嘴,厂里都传开了,你还替他掩饰。周燕是另一种类型的美人,个不高,胸不大,胜在身材纤细,小巧玲珑,加上一张精致的小脸,有一种古典美,像个小号的林黛玉,嘴巴也和林黛玉一样厉害,做销售的业务员都是能说会道之人,但和他交锋很少有胜算,往往没两个回合就败下阵来。那一段时间我经常去厂里催货,没事就坐在办公室看她和那些业务员斗嘴,看她一张薄嘴唇上下翻飞,俏皮话成串的蹦出,乐得我前仰后合,为了巴结她给我的订单提前排产,我没少给她买零食吃。

      业务员里面和我关系最好的要数费斌,费斌比我要小两岁,西北工大毕业,大学和我所学一个专业,个子不高,清瘦文弱,一看就是书生。那时我每次到西安,费斌都要请我去吃串。在西仪所在的劳动路两旁空地上,有好几排高大的树木,夏天葳蕤茂盛,树荫遮天蔽日,好多烧烤的小摊就坐落在这里,一到日落黄昏,这里就成了小吃一条街,人声鼎沸,烟雾缭绕,肉香四溢。费斌不怎么喝酒,好像我记忆中的西安人都不太能喝酒,但会一直陪我喝到底,往往我喝了四五瓶,他那一瓶还没见底,喝高兴了就去泡脚。西安的餐饮发单,娱乐场所更发达,连孔老夫子都说过“食色,性也”,看来食色一直不分家。西安的洗脚店从业人员一般都是来自四川或者陕南的妹子,长得都很水灵,一双芊芊玉手轻轻摩挲着脚底,有一种麻麻的,痒痒,非常享受的感觉。而如果对方换成东北的大嫂,济南黄河以北的村姑,或许就恨不得早早走人了,同样的过程,不同的人做,那感受真的大不相同。

      记忆最深的是有一年西安仪表厂开年会,我正好没事,就去凑个热闹,所谓年会就是组织那些重要客户,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连吃带喝,玩上那么几天,是一种拉近和客户关系的方式。以前西仪效益好的时候经常去些名山大川,旅游胜地,比如黄山、峨眉山,九寨沟,秦皇岛之类的,有一年更是租了一条豪华游轮,从重庆沿长江顺流而下,直到武汉,沿途饱览三峡景色,非常诱人。可惜那次有事没赶上,这往后厂里效益差了,为节省开支,年会就近安排在本市,好在西安是十三朝古都,文化底蕴非常丰厚,可看的地方很多,也并不显得寒酸。

      那次年会非常热闹,例行的仪式结束后就是最值得期待的晚餐,几百号人聚集在餐厅里,推杯换盏,热闹喧天。费斌领着我,给我逐一介绍那些山东来的客户,方便以后业务联系。既然想拉近距离,套上关系,自然少不了一番酒桌上的官司,好歹平时就是干这个的,我自然不怯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这里却是自相残杀,往死里整,几桌下来已是头晕脑胀,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对费斌说不能再喝了,我去房间休息一会。

      就在我在房间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时候,费斌来了,拉我去跳舞,这也是例行项目,每次年会,酒宴结束后,仪表厂都会找些本厂的美女,陪着这些喝得醉醺醺的臭男人在舞池里转上几圈。我这人笨的要死,本不会跳舞,上大学那会学校每个周末都有舞会,看着那些平日里在校园里昂着小胸脯,目不斜视,高傲的像小公鸡一般的女生在灯光斑斓的舞池里,却可以随意被男人拥抱,我大受刺激,也跟着学了起来。只是天赋太差,学了半天,也只是会个三步四步,还是基本步伐,稍微变换一下花样就不会了。最喜欢慢三,节奏不快,动作舒缓,很适合我这种半吊子,一到了快节奏的探戈、伦巴或者迪斯科,我就赶紧下场隐在黑暗里。这已经足够了,反正从此后每到舞会,我都可以滥竽充数般邀请女生转上几圈。89年新年那个晚上,更是跳了一个通宵,上半夜礼堂里还是人满为患,下饺子一般,到后半夜只剩下我们七八对,舞伴轮着换,环肥燕瘦,一开始还很享受,美人拥怀,软香暖玉,到后来累得快睡过去了,啥感觉也没了,就觉得搂着一团肉,摇晃着昏昏欲睡,从那后我对跳舞就没了兴趣,很少再涉足这种场合。

      那天陪着费斌,晕晕乎乎到了灯光摇曳的舞池,舞会还没开始,场面有些冷清,那些穿着裙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女们站在一边,叽叽喳喳,等待着男人们前来邀请,那些来参加年会的客户,则稀稀拉拉围在四周。随着音乐响起,有跳得好的迫不及待的上场,更多的人还在观望,有些蠢蠢欲动,又有些怯场,几首舞曲过后,上场的人越来越多,气氛开始热闹起来。我本来不想上场,一则酒劲还没下去,有些犯迷糊,二则自己什么水平自己知道,这三脚猫的功夫实在拿不出手,可在场下久了,着实有些无聊,仔细观察一下,发现场上好多和我一样滥竽充数的,抱着美女在那里打转转,没有多少花活。想想就明白了,来参加年会的大都是工厂里的技术专工或者采购,对这种场合他们比我还不在行,茅塞一开,豪气陡生,下一个舞曲一响,我迫不及待的走到一位长发美女身前发出邀请,将她拥入舞池。女孩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唇红齿白,皮肤细腻,可能是刚刚跳过几曲的缘故,额头上有微微的汗珠渗出,灯光下越发楚楚动人。动作非常轻盈,往往我的手稍有暗示,她便会灵巧的转身,只是自己太过愚笨,不会多少花样,否则她会像蝴蝶一样飞舞。就这样,一晚上的时间,只要不是节奏快的舞曲,我都和这位女孩厮守在一起,配合越来越默契。女孩头发上有一种好闻的香味,有时发梢略过我的面颊,痒痒的,思绪便会像荒草野坡一般蔓开,心猿意马,想入非非,看女孩的眼神便会变得迷离,等到音乐一停,乍然惊醒,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那天晚上跳到很晚才结束,有些意犹未尽,有些怅然若失,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回首,那女孩已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经过这一番折腾,酒劲没了,肚子也饿了起来,时间已快夜里十二点了。我问费斌,哪里还有吃的,费斌想了想,对我说,我带你去吃馄饨吧,我们俩步行到玉祥门,在城墙边的一块空地上,还有三两个小摊在坚守着,有一个卖馄饨的大嫂看来和费斌相熟,给我们一人来了一大碗,浇上香油,辣子,香菜,吃起来热乎乎,香喷喷,后来再也没吃到那么好的馄饨。那是十一月的上旬,夜里的天气已经有些冷,我们俩居然吃出一身汗来,旁边就是铅灰色厚重的古城墙,月亮挂在城墙边上,星垂四野,清晖脉脉,古城在如水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柔和。时隔多少年,每次我去西安,路过玉祥门,我都会想起那晚的馄饨,那晚的月亮,那晚的古城墙。

      费斌后来去了南京负责江苏市场,听说他在那里业务干得很大,后来又在那里娶了个南京姑娘,后来又有了个可爱的小女儿,后来就在南京安家落户了。中间通过几次电话,许诺去南京找他玩,但世事纷扰,琐事缠身,一直未能成行,再后来手机丢过几次,疏于联系,连电话也找不到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费斌老弟,你在南京过得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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