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的世界（青春）

亡灵and序曲

	转自：文章阅读网 作者：四夕林生 　　梦（1）时-年（上） 　　每天早上一起床？好吧，我不得不承认是中午，挂钟的时针已经微微偏向了12点。坐起来发呆，脑袋里思考着：今天干什么？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该干些什么，只是在无谓的浪费着脑细胞。每天都是如此，却依旧每天在思考着这一个得不出答案的未解题。 　　直到秒针的＂滴答＂声可以清澈的传入耳中，这一天的对峙又正式开始，我与空虚的对峙。 　　辞掉工作，已经是第12个月零3天，4小时。不曾与人说过话，宅在家里，很少外出，每天起床面对充斥在整个空房的空虚与挂钟。不知从何时有了个习惯，习惯数着时间，倒数。大到年月，精确到甚至分秒。喜欢循环着听一首歌，有一首，也是唯一一首，我听了4年，歌名叫＜memories>。这首歌讲述着21岁的懵懂；彷徨；叛逆与对童年时的回忆。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恰好也是在21岁那年，第一次听这首歌就深深的喜欢上，可能是有太多的共鸣，青春？不知何为痛的痛。 　　这首歌时长4分13秒，单曲循环着，我就这么每天计算着时间，荒废着；叹息着，却又无可奈何。如果时间不是用如此精确的量数来计算，人们还会感到这般悲伤；无助吗？ 　　循环了不知道有多少次，差不多是56次了，时针已然指向下午4点，秒针还在＂滴答滴答＂着从不曾停息，在计时一天的终结；计时一个生命的结束，世间万物都从这＂滴答＂声中开始，然后依旧在这＂滴答＂声里沉息。时间，是个很抽象的东西，你即看不到也摸不到，可它确确实实在流逝着。不管你愿不愿意，它就像一条汹涌澎湃的洪流，吞噬一切，带走一切与它有关的事与物，却总是带不走回忆。 　　最终我与空虚的对峙以我的妥协而结束。一整天粒米未进，终于透过肚皮传来雷霆万钧之势的隆隆声。本想叫外卖，可又觉得太贵而且慢的可以饿死我，索性出去透透气顺便可以在楼下的一家面馆对付一餐。 　　可能真的是又饥又饿还是不饱，又吃了一份，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可这一走出来就茫然的不知所措了，要去哪里好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不想马上回到那个空荡；密闭的＂巢穴＂。左右为难之时映入我眼帘的正是那一坨巨大的土山包。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才不过5点20分，离天黑还有些时间，现在正值晚春，马上要进入夏季，所以昼比夜长。想来也有好久没去爬过这座土山包了，那就去看看吧。 　　这个＂山＂的高度也就在7-8层楼高度上下，但正好座立在一个上坡路的顶端，所以在远处看去会觉得有那么点山的感觉，到了＂山＂脚下你就会大失所望了。 　　没过10分钟就爬到了山端，竟累的气喘吁吁，别看它不怎么高，那山路可真够陡。爬到山顶就有一座小凉亭，在上面可以看到整个市井街道，也不过就那么一条街。凉亭四周有高大；粗壮且枝叶茂盛的银杏树，还有一些略显低矮却很结实的松树和一簇不知名的野花。树枝上都已经开始长出了嫩绿的小叶片，夏天的时候我经常来这里乘凉，清风拂面；鸟虫熙熙，还有泥土的清香和淡淡的松香扑鼻而来，很是惬意，无人的时候我还会躺在凉亭里的长椅上睡上一觉。步入秋季这里的景色也算是怡人，由厚实的木板和混凝土铺成的山间小路上叠满了淡黄色扇形的银杏树叶，宛如一幅油画，踩在上面还会发出＂莎莎＂声，我喜欢走在这样落叶叠满的小路。 　　记得小时候，我所上的小学座立在广阔的稻田中央。学校没有围墙或铁护栏，而是围有数百棵井然有序，秉直高大的白杨树，枝叶茂盛。这些树据说是我们父辈小时候种上的，数十年风雨的洗礼使它们更加巍峨；庄严，不由得让人产生发自肺腑的敬意。一到秋季学校周围稻田里饱熟的稻米穗垂下头来，一阵凉爽的秋风吹过，稻田上荡起金色浪涛，白杨树上的树叶也随着一大片一大片成群的掉落，在远处看去仿佛就像是闪着金光的瀑布倾泻而下。彼时的孩童们在操场上玩耍嬉戏，玩累了就跑到堆满落叶的白杨树下，或是靠坐着；或是躺着。在凉爽的秋风和树荫下稍作休息，嬉笑着，无忧且无虑，那么童真；那么无邪。 　　坐在凉亭下正朝西南，不知何时一米斜阳映在脸颊，被柔光映照的那一双遥望远处的眼睛里充满了憧憬。从长久的思绪中醒来，看到晚霞染红了的天际心里仿佛有着无限感慨，却又道不出来，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了山缘的护栏前暸望不远处的市井繁华。 　　梦（2）世-界 　　在土山头望下去，可以一目尽收眼底。夕阳已落去，暗红色的天际也变成了藏蓝色，街道旁和小巷里的霓虹灯都已一一亮起，彼时人间仿佛才显多彩亦多姿。餐馆；酒吧；歌厅，早已破旧斑驳的楼群，被这些五彩缤纷的霓虹修饰的竟也有了一抹靓丽。 　　一直到下午还显得萧条的街道，到了傍晚却无比繁华。行人湍流不息，街道车水马龙，这些人；这些车就好像是从地底突然窜出来的。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只有在晚上才得以出来放松，发泄这一天的疲劳。这就是现代人们的夜生活，无非也就是喝酒，不管去哪里都要喝上一杯，饭店；酒吧；夜店。人们喜欢用酒精来宣泄自己的喜怒哀乐，每到晚上这座小城就好似被酒精熏陶，今天也不会例外。人们三五成群，有说有笑，仿佛早已被这弥漫在整座小城空气中的酒气所迷醉。看着这些个人突然让我有了种天下皆醉；唯我独醒的感觉，更有种被孤立的寂寥，无法抑制。 　　我想我该回避这喧嚣，我已然不属于这里。远处缤纷多彩的世界是那么的诱人，我却踏不进去，那里根本就不可能有我的位置，或许是我不愿插足。可能我与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着着一个无法跨越的＂界＂。 　　远处蠕动的人群；炫丽的霓虹灯，整个街道，整个世界慢慢在眼前变的妖娆起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挪动着沉重的脚步走下了山。走到楼下的便利店停下脚步犹豫；权衡了片刻后走进了便利店，在货物架旁来来回回转了两圈，最终拿了些杂七杂八的零食和6罐啤酒，付完钱后快速的走了出来，三步并成两步，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回到了家里，远处的喧嚣与缤纷让我不敢有更多逗留。 　　开启那一扇掉了漆，露出斑斑锈迹的铁门，迎面袭来的又是一股令人压抑的空虚。所以我很少外出，不愿意踏出那扇门，更不愿意重新开启那扇空虚的门。门外的世界太过吵杂；缤纷，门内的世界太过安静；寂寥，两种极端的反差总是让我很难马上适应。然而外面的那种繁华终有停息的一刻，但是屋内的孤独却能一直延续，所以我宁愿让自己沉溺在无边的孤独里宿醉，也不愿去尝试明知道终会落幕的繁华里挣扎。 　　径直走到电脑桌前把买来的东西放到卓子上，然后靠坐在椅子上，拿起一罐啤酒猛地灌下一口，冰凉的感觉从咽喉直下抵达胸口，接着扩散到全身，夹杂着一股苦涩的味道，久久散不去。没过多久已经喝完了一罐，接着又一罐，才喝掉四罐醉意就袭来。一点都不胜酒力却嗜酒如命，几乎每天都沉浸在醉生梦死的懒散生活里，特别是辞掉工作后更是如此。闭上眼感到天旋地转，四面八方涌来的思绪无法阻挡，再打开一罐酒，买来的零食却已见底，酒更显苦涩，却再也停不下来。 　　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目光投向窗外，窥视着外面的世界。仿佛只有这时我和＂世界＂才会产生共鸣，没有隔阂的都笼罩在醉意里，只是窗外依然吵杂，屋内依旧宁静。我坐在窗前向外窥视着，人们都匆匆的走过，或是一个人；或是三五成群，一些人的身影渐渐走远，就会有一些人的身影渐渐走近，每一张面孔都是陌生的，不管是走过的还是走来的。 　　我画开了一道明显的界线，任何人都无法跨越进来，我觉得彼此只做陌生人是再好不过的，因为离别终是伤悲的。一个人走进来，有了交集离别就是在所难免的，而离别却怎么练习到最后都是那么的痛苦。曾经有一个人不经意间走进我的世界，到最终却也是错身而过，彼此只留背影。 　　是不是会有人因思念难熬在今夜借酒思伊人？而这一夜对我又是一个思念交织的无眠夜。窗外偶然经过似曾相识的身影，匆匆而过，让我都无法再多看一眼。而那个人却在远方，很远很远的地方，都快糢糊；混沌，却依旧能挑动着我的心律。哀叹；自嘲又一番，酒一口接着又一口，灌到腹胀。跑到卫生间吐了，我觉得没有比这更歇斯底里的了，仿佛心肺都要吐出，就像把一个隐藏许久的秘密向他人倾诉，舒服多了。再坐回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飞快的敲打着，字里行间句句伤神。像一只孤独的鱼在水塘里荡起涟漪，等待着＂知音＂的解读。只是水塘外的大海更显迷人，无人问津这一小小的水池沼国。 　　是窗外的繁华映衬出屋内的落寞;还是屋内的孤独衬托出了窗外的狂欢？又是谁的是与非；对与错，我都已无心过问。 　　只等待无期的奢望。安静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屋内的人轻轻叹息，用心听竟是那么的震耳欲聋。 　　梦（3）回-忆 　　回忆，那是我们回不去的记忆。 　　谢谢你，在那美好的年华里让我遇见你。 　　谢谢你，在那恰好的时间里是你离开我。 　　如果太久，我们是否也会堕入世俗？ 　　是不是那段时光恰到好处，回忆才更加珍贵？ 　　我青春的珍宝，是你给我的空欢喜。 　　我习惯用气味去感知和记忆。用气味感知季节，也喜欢用气味去记忆一个人。 　　春天的气味清新的像薄荷，空气中有淡淡的花草清香。 　　夏天的气味潮湿的像大海，雨水灌浇过的稻田里有池塘的味道。 　　秋天的气味微涩的像茶叶，清风抚面，有落叶苦涩的味道。 　　冬天的气味干燥的像枯草，冉冉飘起的炊烟，有股稻草灰香。 　　而你的身上有股很好闻的香水味，从此我便记住了你。 　　香水喷在身上，时间久了也就散去了，而我总能记住那个味道。你身上有一股淡而清香的香水味，所以你在我身旁不管多久，即使散去了那个味道，我都总能感觉得到。那个香味对于我是关于你，关于那个城市和那个季节的记忆，也是我所有的青春。那是在炎热的夏季，在大连的海边，那段记忆就像一瓶苏打水清甜爽心。那段时光是那么美好，整个世界都有了你那清香的味道。 　　转眼就快10年，真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我却还是那么清晰的记得。 　　那一年，空气里，淡淡的咖啡香中有你身上独有的香水味。而你却对我说： 　　对不起，知道这样很残忍。不过，那些过去都是假的。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忘了吧。这样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 　　我只是一声苦笑。这一刻才让我忘记是不是太晚？ 　　如果过去都是假的，那些年我又何苦在思念中痛苦挣扎。 　　<阿飞正传>里，苏丽珍对旭仔说“我以前以为一分钟很快就会过去，其实是可以很长的。有一天有个人指着手表跟我说，他说会因为那一分钟而永远记住我，那时候我觉得很动听……但现在我看着时钟，我就告诉自己，我要从这一分钟开始忘掉这个人” 　　而这10年我却忘不掉一个人。 　　记住一个人不需一分钟，一眼就够了。而忘记一个人，是何等的难，一年，哪怕一辈子都不够。 　　那一刻，你我只在50公分，那么真实，我却感觉得到岁月把我们的距离拉的面目全非。 　　我说。 　　你若来，便允你一生幸福。 　　你不来，便许你一世幸福。 　　终究，你还是没来，岁月成了如今的回忆，你也遥远了，还是希望你能幸福。 　　这么些年过去了，脑海里你的面孔渐渐变的模糊，直到后来再记起你时，只记得淡淡的咖啡香里一股你身上独有的香水味。 　　后来，我才知道。 　　记住一个人，只需要两秒钟。 　　前一秒，是因为爱。 　　后一秒，是因为恨。 　　但当有人问我“你还爱她吗？” 　　我的回答是“不” 　　“你恨她吗？” 　　我的回答还是“不” 　　可能是爱的太拼命，都没有了恨的余力吧。 　　回忆，本应该是美好的。只是在那无知的岁月里我们都彼此欠下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