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北屋
转自:文章阅读网 作者:肖欣还记得小时候住在一座深深的庭院里,三间带走廊的瓦房,院里的人们称它是“老北屋”。
人们都很羡慕我家住在“老北屋”,可自小在“老北屋”里长大的我并不觉得它有什么好。室内没有厨房卫生间,连自来水管和下水道都没有,每天都要提水、倒便盆和脏水,洗个衣服其工作量和劳动强度是现在十多倍。方砖地特别爱长“泥疙瘩”,我用小铲子用力地铲啊铲啊,手都酸了,永远也铲不干净。纸糊的顶棚是老鼠的藏身之地,家人每天都要被老鼠骚扰得不得安宁。还有壁虎、土鳖等等,一天一只蝙蝠光临寒舍,全家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君请出。咳!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我做梦都想离开这个破家,搬到楼房里去住。
成年的我当了国家干部,住进了楼房;很少回老家。后来,城市大规模改建,“老北屋”一带居民搬迁到新区,庭院区消声灭迹,取而代之的是摩登大厦和繁华时髦的商场。老家的“老北屋”在我的记忆中渐渐地模糊了。谁也不再提起过去“老北屋”的事情,人们尽情地享受现代化的生活。
而“老北屋”毕竟是我生长的地方,老年的我还时不时地梦见“老北屋”;但不是原汁原味的。放便盆的地方在我的梦中是抽水马桶,放洗脸盆的地方是淋浴。而住在“老北屋”的人不是我原来的家人,而是我多年来朝夕相处的同事。卧室竟是我的工作间,我和同事们在“老北屋”里工作着、交流着、甚至是争吵着。
这样的梦我常常重复地做着,醒来时我问自己:“为什么梦见老房子却梦不到我原来的家人?”我找到了答案:在“老北屋”,我仅仅生活了十九年,有记忆的也就十三四年。而我在单位住了三十多年,和同事们相处了三十多年。父母早已逝去,其他家人很少来往,多年相处的同事、好友占居了我的心;也占居了我梦中的“老北屋”。如此几十年的经历造就了我常常爱做的奇怪的梦。
“老北屋”啊,人们曾经都那样羡慕你,可是我不喜欢你,你不干净也不舒适,可你毕竟给儿童少年时代的我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呵护我长达成人,我永远无法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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