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亡灵and序曲

	转自：文章阅读网 作者：妖沐佐佐 　　接下来我想和大家说的，是关于我自己的一些事情。 　　或许叙说的过程会很支离破碎，但这都是我从来最不敢对任何人说的事。 　　决定要搬去农村生活的原因是我和我三姐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当时我七岁，三姐也10岁了。 　　搬家那天晚上下着滂沱大雨，我爸和我妈都骑着自行车。 　　我爸负责搬东西，而我妈载着我。我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季节，但我只记得，好冷好冷，我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可我一直在搂着我妈的腰，紧紧不放。 　　是那种依靠着自己最亲的人的感觉，大概有人和我一样？ 　　搬家的路程今天搭公交都差不多一个小时，那个时候骑自行车就更不必说了。 　　而我要叨叨的，不是搬家的过程。而是到了我真正成为小学生，读一年级的时候。 　　我没有读过幼儿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后来我明白那不过是结交朋友的一种方式而已。 　　那个时候我会写一些汉字和数字，会一些简单的算数，但我不知道如何跟别人打交道，我不知道原来上学要穿校服。 　　一套校服应该40块钱吧差不多，可那会儿家里确实比别人家差那么一点。每天吃的几乎都是芋头蒸饭，然后酱油拌饭，不记得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年了。 　　当时母亲叫我把校服还回学校那儿去，因为贵，家里买就要问别人借钱，于是当天我就穿回自己的衣服上学了，校服塞在书包一直不知道怎么跟老师说。 　　然后那个班长就带着一群人来教训我了，大声地站在我座位面前问我为什么不穿校服（我当时傻愣愣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厕所都不敢去），她用力地拍我面前的桌子。 　　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过来找茬的时候是我刚入学第一天，那时候周围好像没什么人，都出去玩了，就我在桌位上坐着，上厕所都背着书包。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班主任也来了，我只记得她那狠辣的目光快要把我刺穿，厉声质问我为何不穿校服，我解释，可是没有人听我的。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万分委屈，但我没有哭，因为我觉得在外人面前哭很丢脸。 　　我不记得自己怎么背着书包去厕所把校服换上的。之后的事我忘记了。 　　几天之后是语文早读课，我不会读那些拼音，就是那些什么啊呜，所以张张嘴打算糊弄过去了。 　　毕竟老师还没教嘛。 　　让我觉得更加丢人的是，班长叫我一个人上去拿着语文去，就在讲台上我，我一个人将那些拼音读完。 　　不知道为什么我读一个那个班长就跟着重复一句，还故意扭曲了音调，然后全班的人都笑了。 　　我看了全班一眼，眼前一片模糊，然后想着不能在外人面前丢脸，咬着唇低下了头。 　　当时我就在想，为什么他们读的时候是这样，我尝试的也是这样的发音，为什么 我就不对了呢？ 　　然而到了英语课，那个red的发音我不对，是那个班长毛遂自荐说叫我的，我谦虚地重复一遍又一遍，但回荡在耳边的，始终是带着讽刺的笑声。 　　我不知道是我哪里做错了，好像那个班长后来和别人去玩了，我坐在座位上发呆。 　　一年级的时候我最害怕体育课，我不会玩老鹰抓小鸡，我不会做早操，我不会排队，我不会投篮…… 　　大热天的时候我仍然穿着那件粉红色的兔子外套，很厚，我很热，但我就是没有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这样，会让我更加有安全感把。 　　到了二年级的时候我和三姐一个班，二班，好像记得有次她被几个男生围着打，我仗义地走了过去替她挡着，颤抖着声音骂他们“你们为什么打她！”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将拳头打在我的胸前，不记得疼不疼，但我是真的觉得委屈。 　　什么时候和几个女孩子在一起玩团团转的游戏呢？ 　　反正在我埋头蹲在地上等她们转完了之后有个人坐在我的头上。 　　没有人告诉我是谁。但我很不舒服，我推开那个男的，站起来的时候发现是那个叫黄XX的男生， 用我们这边的话讲就是“烂仔”，那天打三姐的，他的带头人。 　　我觉得无比肮脏，我跑回课室埋头哭，我告诉班主任他的所作所为，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除了几句骂和劝告，什么都没有。 　　回家之后我洗了好久的头发，我觉得无比肮脏，我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然而我没有告诉我的家人。我更加清楚，凭借外力，你根本没有办法真正保护自己。 　　所以我后来，学会了说谎，学会了不用真心交朋友，但我也坚持我的原则。那就是，为弱者出头，决不看不起任何人。 　　二年级上学期的时候转来了一个外地女生，姓雷，脸上有些脏，齐耳短发，是很可爱的自然卷。班主任对她的称呼很亲切，我很喜欢她的名字。 　　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再出现了。现在我想，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人骂她，疏远她，诋毁她吧。 　　我记得那次早晨我在地摊上看那些小玩意。 　　当时有个来摆地摊的伯伯，就有什么贴纸呀，本子呀，小玩具之类的，大概都是5毛一块之类的。 　　她跟她爸爸买了事，一个什么东西带回学校，我忘记是什么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人很少，只有我跟她在，然后进来了几个女同学。 　　三个女人一台戏，真的是放在小孩子身上都没有说错。 　　其中几个女的说关系雷X的事，越说越大声，越说越过分，甚至毫无证据地就说她手上的东西是偷的。 　　我很气愤，然而我并没有像小说中写得那么英勇出头，那个女孩说，“我不是偷的，我是买回来的，不信你问她！” 　　我看了她可爱的小眼睛一下，她穿的是一件里面有白毛的牛仔外套，还是齐耳的卷发，单眼皮，有点黑，眼睛乌溜溜的笑笑的，一张薄薄的嘴唇，稚嫩的声音。 　　回头看着那几个女的，说了一句，“是，我亲眼看着她买的。” 　　她们没有再说话了，不知道她们心里有没有愧疚感呢？ 　　类似的事情，毫无疑问，真的还有很多很多。 　　比如说你有什么东西就问你借呀，坏了就不管我事，外地的怎样怎样呀。 　　为什么这么说人家呢？ 　　什么叫外地呀，你去到湖南，去到香港，人家不一样说你是外地的么。难道我说错了？ 　　并非说我瞧不起农村人，但是他们没有想象中淳朴，也没有我想要的大度。 　　我的童年，并没什么不愉快，只是我经历的，更多的是没有一个给我解惑的说书人。 　　我的秘密，也不过如此。 　　当然，也不是二年级就完事了。 　　之后的事情，我的眼泪更多，更难过。可是这一切，有什么可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