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奶

亡灵and序曲

	转自：文章阅读网 作者：一阵清风 　　奶奶生病了，时日不多了。孙子不孝，此时竟不在跟前，思绪一下子回到从前。也不知何时记事，记得的可能就是我小时候奶奶的样子，今天我已经快40岁，步入不惑之年，奶奶刚过完91岁的大寿，也可能92岁了，奶奶的生日都不知道哪天，过寿的日子也是后来儿孙们定的，奶奶算是我们家族中年龄最大的一位了，记忆中大爷爷死的时候年龄不算大，二爷爷80多岁死的，我爷爷是老三，二十多岁死的，火车碾压死的。爷爷在我父亲7岁时撒手人寰，留下我三个姑一个儿子，想来，奶奶真是令人敬佩，没有改嫁，愣是让我们这个家族开枝散叶，活成了一大家子，5个孙子辈，5个孙女辈，重孙辈就更多了。我为有这样的奶奶骄傲。 　　记忆中奶奶就是一个小老太婆的样子，因为年轻时候在石头上睡觉冰到骨头，有点微瘸，这个事我是慢慢长大才看出来的。奶奶慈祥、干练、美丽、愚昧而又让我尊敬，我想像，年轻时奶奶一定很美，因为现在看也是那么慈眉善目。在我懂事的时候，就是一家五口人，我有个妹妹，我们五口人的记忆一直根深蒂固的在我的脑子里很多年，我固执的以为这个五口人永远不会改变，永远会存在下去。我还固执的以为奶奶一定能活过百岁，因为即便上次大寿的时候，奶奶依然如我记忆当中一样，没有丝毫改变，一如三十多年前的样子。 　　如今，我们原来的一家五口人，已经上升到信仰的五口人的记忆，可能就快要打破了，在这面前，我竟束手无策，满满的无力感。到了快四十的年龄，早已没有矫情，抑制不住情绪的泪一直止不住，但一切还要归于平静，只是奶奶在我心中的样子永远无法抹去，我想，人生有命，奶奶这一生，不是我孙辈能定论的，走过90多年风雨苍伤，一生最远的路是去过省城，那是和孙女一起度过的2年冬日时光。也许并不遗憾吧，我不知道。奶奶是不是会以他自己的思维方式回顾一生，想想她的小时候，她的少女时代，她的为人母那些时代，是我没有记忆的时代。 　　不能想起，一想起总止不住泪沱，羞于文字的匮乏，无法描述心中的不舍、不甘、有愧、有叹。回忆中最清晰的是奶奶叫我小名的声音“小果子”“小果子”，那个声音无法忘怀，留在心底一辈子。媳妇总是调侃，奶奶和母亲的婆媳关系，说我是母亲这一边的，和奶奶不亲。，每到此时，我总是语塞。不是嘴拙，我们五口人的感情，岂是你能体会揣摩。别怪我没把你放在这五口人之内，这确实我生命中不可辩驳的起源，是我最初记忆的本源。亲情之外，对于我这个自称知识分子的商人来说，这五口人大于天，不分彼此，都是灵魂深处最在意的人。我怕他们每一个人不高兴。和奶奶的感情，我也描述不好，我们一家人也许都有个毛病，木讷羞于表达，内心却无比爱。至今我也是当面羞于表达自己内心的人，还好，有文字。 　　说说奶奶和母亲的所谓矛盾，都是家长里短，锅碗瓢盆。在他们眼里，这也是天大的事，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一家人。我从来没有见过爷爷，家里也没有爷爷的任何一张照片。我的心里就没有这个人，爷爷教给我可能就是爷爷用死证明一定要远离危险，避免危险，不能在生命面前儿戏。爷爷这一个教导足够保佑我一生。这一点上我更应该感谢奶奶。从记事起我就和奶奶睡一屋，每日在家做饭，喂猪喂鸡的都是奶奶。奶奶做的饭都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玉米粥，炒家常的菜，舍不得放油，生病之前仍能自理和做一些简单家务。她的饮食方式和劳动也是我要学习的，正印证如今养生的理念：粗茶淡饭加适量运动。恨不能掌握生命的主宰，竟然也是因病将去。原谅我的语无伦次。奶奶喜欢做玉米饽饽，在做玉米粥的锅上贴，和饭一起熟，我不大爱吃这个，但此刻我却特想吃。奶奶还会做呱嗒子，这个是我特别爱吃的；奶奶一生几乎没有下过地，就只做家务；奶奶会做针线活，小时候我们的棉袄棉裤，几个姑姑家孩子的棉袄棉裤都是奶奶做的，甚至至今小姑都不做棉袄棉裤这些；奶奶其实是大爱，对姑姑家的孩子照顾有佳，对我和妹妹的照顾更长，喜爱程度稍逊姑姑家的孩子，这一点也是母亲最不能接受的，对我现在和以前的我，感受没有那么强烈，我依然挚爱我的奶奶，奶奶的思想虽然有偏袒，但这怎么能怪奶奶，奶奶能把父亲和姑姑们养大，这是多么伟大的事。 　　内心有愧，想起奶奶的点点滴滴，想起奶奶的笑容，想起奶奶的玉米粥，想起奶奶的呱嗒子，想起奶奶的拐杖，想起奶奶我回去时在耳边的嘀咕，都那么真实，都那么让人想念，都那么令我不舍。我想念和奶奶我们五口人在一起过的清贫的日子，想念奶奶永远割舍不掉呼唤我名字的声音，想念奶奶每次回去等在门前亲自迎接他重孙子时咯咯的笑声和喜悦的如同孩童的兴奋之情，想念我们走时奶奶拄着拐棍看着车离开依依不舍的神情，想念奶奶曾经做的窝窝头，想念您，奶奶！想念您，奶奶！走，走，走……回家看您，送您！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