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

亡灵and序曲

	转自：文章阅读网 作者：吴程君 　　正月里，我随着父亲去往他的家乡拜年。 　　父亲是入赘，从小我便生活在母亲那边，因此对于父亲的家乡便不太熟悉，只得在他的领路下，才顺利地拜访亲戚朋友。 　　拜年的过程是乏味的，何况在这个过程里我扮演着“人生地不熟”角色，在一切格式化进行中，一天很快便要过去，最后一家便是我们晚上留宿的地方，我这边还在考虑待会该聊些什么话题，那边一只脚便以跨入堂前。 　　“舅舅，你可算是来了”，眼前的男人看到我与父亲走进家门便前来招呼。他是这个家的主人，脸上有开怀的笑容，身着朴素的夹克衫，脚上穿着黑色的筒靴，看样子像是刚干活回来。在他的招呼下，我们坐在了沙发上，我静静地听他与父亲的谈话，发现他说的并不像其他人的客套话，这使我有些惊喜，因为我终于感到亲戚之间怀有亲情。 　　带着这种惊喜我愉快地用完了晚餐。父亲与他提起留宿的事，他很自然的答应了。我询问着父亲我应该称呼其什么，后来得知他是我的堂哥，然而我却未向四十岁他叫一声哥，总接受不了这个年龄悬殊。我准备要洗漱时，一位妇女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接过我手中的脸盆，说着“我来吧”，转眼那脸盆里便盛满了热水。“我改怎么称呼您？”嘴笨的我才反应过来。“我啊，是阿婶，还是……算了，随便啦”我被她的回答逗笑了，她也满脸笑容。后来明白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堂哥的妻子，那么应该是阿嫂了。 　　冬夜，热水冷的较快，倏忽间刚倒的洗脸水便降了温。一瓶热水已倒完，我却又不好意思再要些热水，因为大家都要用。在我窘迫之余，她手拎着一个热水瓶对我说“冬天水冷得快，这瓶水拿去用吧，不够我再去烧，没事你尽管用”，她的话语在某一刻触动我的心，冬夜的水因她的关心都已不再冷却。我洗漱完毕，便坐在沙发上同阿嫂看电视，这时我才得以认真地打量她一番。她不像少数妇女热爱浓妆艳抹，在她的脸上我看不见丝毫粉装。她也不着华贵服饰，一件褶皱的棉袄便足以过冬。大抵一会，她似乎觉察了我的打量，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用不顺口的普通话指着茶几上的果盘说“吃瓜子，吃糖果……自己拿！自己拿！” 　　我的目光投向电视屏幕，痴迷于里面的精彩剧情，全然忘却冰冻了的手和脚。不知何时，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她吃惊的说“这么冰，我去给你弄个火铳。”说罢，便起身向后房走去，我看见她在后房忙活的身影，我为我得此“殊荣”而产生谢意。我终于对她说上一句“见面便觉得您很投缘”，她听过似乎有些激动，但她的笑容还是出现在她的脸庞，这一次，我看见了最真的亲戚之情。 　　之后我们聊了很多，直至深夜。她对我做的都是对我的帮助，也许在他人看来无可厚非，但我却肯定了那种内心感到的真。最真的亲戚之情！ 　　此次拜年，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