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我亲爱的奶奶

亡灵and序曲

	转自：文章阅读网 作者：青一玉壶 　　昨天晚上，我做梦了，突然之间梦到了奶奶，那个和蔼的，可亲的，倔强的，却又永远都那么的低眉顺眼的服侍那一帮帮人的老妇人。梦中的奶奶，和生活中的她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是一件破旧的对襟大衫，土灰色的，灰里巴拉的裤子，绳结似的的腰带，不知道有几圈的那样缠着，脚上还是那中很平常类型的布鞋，被泥土染的亮亮的泛着光泽。我似乎觉得奶奶有问我话，可是，我真的是什么都记不起了，只感觉她远远的在大门口，问我有没有见她的背篓，她要去给牲口找草。我好像还没有说什么然后就是别的梦境了，一恍醒过来时，仔细的回忆，突然心里一阵阵的难过，好痛苦的感觉从心底飘起，我知道，是我的潜意识里面想念她老人家了。 　　我的奶奶去世已经九年了，记得最清楚的也是最后一次见奶奶，是我师范三年级的时候，那年的八月十五，我回了一趟家，我的家是隐在云里边的山那里的，几经周折的火车，终于迈上了熟悉的引向家的那条小路。远远的就看见门前转弯的地方有人在做事情，一会看看大路，又弯腰拣拾地上的杂草，弯腰的时候弯的很低，因为她的眼睛不好，看不清楚地面上的东西。抬头的时候又扬着很高，因为眯着眼睛要看清楚大路上的那个女孩子来了没有。是的，早在两周前就说了我周八月十五会回家。她是在等我吧。看到我后，她明明很高兴，却故意说着这娃娃都不回家了，把这屋里的老人家都忘了，现在就不回来了，在别说嫁人了，那还不不登这里的门了。当时的我一个劲儿的解释，其实那是笨，不懂老人的一番心意，总是说那么多的大话，却忘了给奶奶一个亲吻，一个拥抱，那时候，真是笨啊。记得那次回家，和往常一样我给奶奶带的是师范门口卖的岷县点心，她一直很爱吃，那说不定也就是她唯一的零食吧，一年到头，但是他还舍不得吃，一直放着，存着，干了才就着水啃下去。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那样，到现在还不明白。不过那次，她把所有的点心给了二爷的孙子，给了还怕我说她，解释着说，你二爷家没钱，你看那盼盼一个小娃娃饿成什么样子的了，娃娃吃的东西没营养，我老了，小娃娃解解馋。我其实还真说了她，我说你给一点点呀，一半也好呀，干嘛全给他。现在我有些理解了吧，回想奶奶的一生，那是她做人的方式，处事的基本。从嫁到我们家到去世，奶奶没有得罪过村里的任何一个人，就连一个小孩子都没有对她有过抱怨过。 　　奶奶没有什么文化程度，但是很好学，她只是通过扫盲认识了几个子，但是姑姑们的书本就成了她的丰富的精神食粮，小时候她会给我讲牛郎织女、花木兰的故事，有时候还回家在我们中间兴致勃勃的讨论一些问题。某一次，小姑姑说印度的男的和女的之间不会直接说话，在路上遇见总要找个中介人，没有中介人也会找石头什么的东西充当，奶奶竟然很渊博知识似的说，印度的男的和女的结婚，女的会花很多的嫁妆，没有嫁妆或嫁妆少的女孩就嫁不出去了。所以印度父母穷一点的就会在孩子出生时把女孩子给掐死，当时奶奶的讲解很神秘，我，甚至姑姑都被迷住了，后来问奶奶哪里知道的，奶奶还有点自豪的说，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捡的一本书上看到的！奶奶的好学，上进，遗传给了她的儿孙，一个个的不断努力，尝试着用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 　　也许是家里第一个离开家到外地读书的孙女，每一次回家，她都会很高兴，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就帮着她做很多的农活，但是自从离开家以后，每次回家，她都会给我烙油膜，提前泡好粉条给我拌着吃，我跟着她去地里的时候，她竟然不要我拔草了，说是会弄脏手，染上绿的，回学校学生娃娃会笑话。还有一次，我刚回家，趴在炕上睡着了，哗的一声觉得有人揭开了我的被子，我随即就看到爸爸极其愤怒和抱着埋怨态度的脸，你睡觉着了，就让你奶一个人轧草啊！我要辩解，可是慢吞吞的奶奶说了句，我又不是不能做，娃娃刚从学校来，那么远的，我让睡会觉的。我不知怎么的，眼泪就留个不停，爸骂我，你还有理了，奶奶呵斥住了他，吵个什么，你想做什么！ 　　唉，不仅仅是对我，对弟妹，表弟表妹，奶奶都一样的想护着，她自己一年四季不怎么到外面去，爸爸或姑姑们给她些钱，她也从来不花，孙子们在一起了，就会拿出来买雪糕，方便面什么的，总是很慷慨。姑姑给她买了一件新衣服，总是舍不得穿，被爸爸说着妈你不要一个穷人命了，现在日子和以前相比是好了很多的，娃娃能买起，你就放心的穿吧。可奶奶还是不穿，就用一句，半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穿什么呀，有钱买点好吃的，可是好吃的买了，还是舍不得，总是说，贵得很么，买那有什么用，还不如一碗苞谷面糊糊香。 　　记得爷爷去世后，我们要奶奶搬出原来的那个房子和我们睡一起，她死活不肯，在世的时候和爷爷的感情不是很好，但是爷爷去世后，奶奶哭的比谁都厉害，后来死守着那个屋子，打扫的比爷爷在世是还干净。我没有上师范之前是和爷爷奶奶睡的，我走了以后就他们两个了，我走了以后，妹妹会时不时的陪奶奶睡，我回来了就还是我。我其实真的没有想到，我会那么容易的就失去那位老人，期末考试前，没人给我打电话，那时候她已经病得很严重了。她说是不影响孩子的学习。学习？现在的学习态度对得起他老人家的一片期望么？考完时候的第二天我回家，走到离家2000米的时候，弟弟来接我，第一句话就是，奶奶去世了。我说你哄谁呢？他说别的事情我哄你，这个能哄么？我就跑回家，后面还一同学拿着我的东西。到家后说是要哭着进去，要换下红鞋子，我什么都没管，我没有大吼，但是眼泪早流着了，鞋子也没有换，冲进去，姑姑们就哭了。我看到了堂屋正中的地方，被白纸糊着，弄出一个屏风，我知道，奶奶就在后面，我趴在地上终于吼了出来，眼泪却没有了，麻麻的嘴边，苦苦的，一抽一抽的，控制不了的流下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那样，我相信了，我的奶奶是去世了的。 　　…… 　　爸爸说，奶奶去世后他经常会梦见，尤其是有事情要发生的时候，他更会梦见，然后好像奶奶就在对她说，我的娃娃，这件事情你不要做，那件事情你要三思而后行。所以，在前一段日子的很久的时候，在爸爸做很苦很累的事情的时候，奶奶的冥冥中似乎对他有着指引吧应该。其实，不是说农村人很信这个，而是真的，亲人之间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牵连，就算是阴阳两世，也会有那种爱的感应。昨晚，我很不舒服，感冒，考试，生活……我竟然梦到了梦到了奶奶，我梦到了那个老人，佝偻着身子的老人，远远的我没有看清楚她的脸，但是我能够感觉得到她对我的鼓励和期望。半夜醒来，再也睡不着了，就跑去洗澡，清醒了很久，回想了很多，明白原来自己真的是在犯傻。现在的一切，比起奶奶的时候，什么都不是，伤感不算伤感，难过不算难过，所谓的伤心屁都不是一个，还敢在这里混日子，白白枉费了家人的期望，如果奶奶在世，知道叔叔对我的支持，知道我现在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面的浪费和伤感，她肯定会说我的，或者不说但是行动中就会莫名的给我一种压力，让我理解很多的东西的吧。更或者，这些，是我自己想的，不过通过对奶奶的思念想到这些，也将功劳归于奶奶吧！ 　　逝者安息！生者尤奋进！一脉相承，奶奶，如果真有天堂，愿你安息！如果真有来生，我期盼我们还能够相见，我们永远是亲人！天上人间，永不离弃，心心相映，人神共勉！再祝奶奶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