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酒色 右手刀锋

亡灵and序曲

	转自：文章阅读网 作者：曲流殇 　　文/曲流殇 　　他，是楚留香一样的风流侠客，也是李寻欢一样嗜酒如命的痴情浪子。 　　他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题记 　　在我小学三年级时候，无意间发现了父亲放在抽屉里的一本小说《多情剑客无情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世间还有这么一位作家，他叫古龙。而且他没有出现在小学的语文课本里。自那以后，我就开始读他的作品，也很享受他的熊氏武林。 　　1995年，一部由郑少秋主演的楚留香系列电视剧《香帅传奇》火遍全国，每每播出，都是万人空巷。不久后，又一部《小李飞刀》再次掀起了一股武侠热潮。两部电视剧不仅捧红了剧中的演员，也让原著作者古龙的名字传遍了大江南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且古龙的这句经典至今仍被人们反复提起，来描述心中的悲苦。可关于古龙本人，他传奇的人生经历更不被大众所知。 　　“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冲不破。”他一生迷恋美女，酷爱美酒，渴望快乐，追求爱情一生。而最后却落得醉生梦死，大醉归西的结局。就在1985年9月21日，这位台湾武侠小说家突然离世，年仅48岁。他的死，立刻就登上了台湾和香港多家报纸的头条。 　　古龙原名熊耀华，祖籍是江西南昌，从小他随家人移居香港，后来又漂洋过海定居台湾。中学时期的他还大量写诗，投稿各类诗刊杂志，前途一片光明。每次他领到稿费，都会去一家牛肉馆，简单地喝上一杯。但是，家庭的变故彻底地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他的父母离婚，父亲抛妻弃儿，离开了这个家。而古龙又把家庭破裂的所有怨恨都发泄到了父亲身上。在他的父母离婚后的不久，古龙也离家出走了，还加入了帮派。身上伤疤累累，好似他笔下闯荡江湖的大侠。高中毕业后，古龙考上了台湾淡江大学，后来又因为女人，他退学了。说到女人，古龙的女人，首先得想到郑莉莉了，因为这是古龙生平的第一个女人，他们是在交际场合相识的，那时候郑莉莉还是一个舞女。别人可能会觉得这段感情只是一场风花雪夜，然而对于这位风流大侠古龙来说，风尘之中反而有性情中人。于是他们很快在一起了，并且相爱了，后来他们感情出现了差错，最后他与郑莉莉分道扬镳。之后，在他的人生快要走到头的时候，千金散尽，他遇到了自己生命中最后一个女人于秀玲。于他的两次婚姻，都是昙花一现。换句话说，女人在他的生命里永远只能充当过客…… 　　如果说金庸的武侠小说是唐诗，那么古龙的小说就该是宋词了。虽整体不如，但另有唐诗所不及处。为了生活，古龙不仅辍学还改去写稿酬更高的武侠小说。由于当时台湾作家的稿费是按行算钱的，古龙的一句一段，可能是为了能够多赚些稿费，也许连古龙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新派武侠风格竟然让他自成一派。就连金庸也承认古龙的小说独创一格，构思奇妙。譬如古龙在《天涯明月刀》里开篇写的那几段，一句一段，叙事如诗。考之文学史，可以看出他深受美国作家海明威的影响。海明威情景交融的写作手法、性格化的语言、电报式的对话，构成了自己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而古龙学海明威并不是全部照搬，而是“洋为中用”。古龙的人物对话，简短且有力，字字见血，创造了武侠小说中的“电报式文体”。恐怕这也是古龙的写作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风格了。 　　在《小李飞刀》中，年少的阿飞，他从没有想过成名后是怎样的风光，他只是一直想些那个要不甘于人后、那种扬眉吐气的信念。他说“我和别人不同，我非成名不可，不成名我只有死。”当这句话从这个倔强的少年口中说出时，李寻欢都感到黯然。李寻欢听出了这话中的凄苦，然而他只能选择沉默。阿飞的母亲白飞飞为了成全沈浪与朱七七，舍沈浪而去。父亲不能在身旁，始终是阿飞一个心结，在阿飞看来，他就是一个被父亲抛弃的孩子。而这也差不多就是少年的古龙人生的翻版。只是阿飞在一个江湖，古龙也在另外一个江湖。古龙笔下的江湖有多少阴险小人，那这现实的江湖中就有多少心酸苦楚。但相同的是，阿飞与古龙都是初入江湖且都是一鸣惊人。古龙的写作风格很快就让他在这江湖中闯入了一番天地。 　　1976年，一部根据古龙的作品拍摄的香港电影《流星蝴蝶剑》大卖，在港台掀起了一股古龙热潮。让古龙瞬间变得富有，买了豪宅豪车，而且车子后面时刻的要放上十二瓶白兰地，甚至一两个星期就要更换身边的女人。当然，这样的风流大侠也不缺女人。从文坛到影坛，从作家到监制。投怀送抱的女人自然是不计其数。 　　如果说年轻时候的古龙就像“阿飞”，需要用快剑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但是中年的古龙就更像“李寻欢”，他手中虽有刀，但是他心中的刀却更加锋利。因为他现在不是当年年少的时候了，不需要去证明什么。但是李寻欢也有他自己的痛苦，他爱林诗音，却又不能爱，如此矛盾的内心使得他很压抑，不知道该怎么办。唯有每日喝酒，唯有每日雕刻，才能解他心中的痛苦。 　　“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始终闯不过，人生几许失意，何必偏偏选中我……”古龙生前很喜欢这首曲子，这是电视剧《小李飞刀》的主题曲。在醉意阑珊之时，总要求身边人为他哼唱，自己则趁着醉意，伴着这寂寞的歌词沉沉睡去。他说过，他最爱的是李寻欢。当别人越不了解他的时候他越痛苦，酒喝的也越多。因为从某个角度上说，李寻欢就是中年古龙的缩影，所以他赋予了李寻欢丰富多彩的过往，也给了李寻欢酒与寂寞。他的酒喝的越多，做出来的事也就更怪异。别人也就更不了解他了。甚至他还让孙小红走进李寻欢的生活，但是没有让她走进李寻欢的心里。 　　而自问古龙，又有几个人能走进古龙的心呢？书中，李寻欢排解寂寞的方法是大口的喝酒，然后大口的吐血。而现实中古龙亦是如此。 　　后期的古龙由于手腕受伤，导致他再也没有办法握笔了。对他来说，不能握笔写字的痛苦简直是生不如死。于是由他口述，他的弟子丁情执笔，写了一本《飞刀又见飞刀》。然而这时候的武侠小说潮流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他的这本《飞刀又见飞刀》甚至在许多书店里都找不到。这是他的最后一板斧了，然而使出来的仍然不是那么灵光。因为他的江湖结束了。 　　他的好友倪匡说，古龙的一生所追求的终极目的是渴望快乐。可是像他这种浪子，对于最简单的快乐恐怕也只能是渴望了。为了逃避现实，古龙更加以美酒美人的生活来麻醉自己，无奈是酒入愁肠愁更愁。正如他笔下整日买醉的探花郎，正如那一曲小李飞刀中所唱的一样。 　　对于古龙，我们后人不需要再去评论什么了。虽然外界评论有褒有贬。有人认为他的作品破坏了语言的规则，文风轻薄，也有人认为他的作品开创了一个时代，应属一个文化奇迹。但是，我们不管外界评论怎么样，我们不能否定的是，他的作品的确把“武侠”的概念提升了一个境界。 　　留给古龙迷的莫过于乔奇送给古龙的那副挽联：小李飞刀成绝响，人间不见楚留香。 　　而这幅挽联，道出了一切！ 　　2015年5月30日0点47分 曲流殇于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