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 然

亡灵and序曲

	转自：文章阅读网 作者：张乙梦 　　忽然想到查查地图册。拿出尺子，对照比例尺比划，很快测算出一个直线距离。一个很是无关紧要的距离，自己怎么就跟自己较起真来呢？而知道不知道这个距离，对于我来说，应该没多大实际意义。这个距离67公里，从我家长江边烟墩山到大别山脚下木兰山。这区区67公里，在现代距离概念上只是个小小数字，要是放在宇宙时空里，则更是近似于无也。然而，特别是近几年，这个横亘脑海多年的距离，总是不时勾起我清澈的回忆、透明的瞭望。 　　孩童时代，我们一帮半野顽童，经常爬上烟墩山攀树钻沟穿洞疯玩。稍微长大后，逐渐学会在山上捡地皮菇（一种半透明食用菌）、挖野葱之类，借以博取家人赞许。不过，如今回忆中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雨后天晴里，那非常遥远而又让我们充满无限向往的木兰山。木兰山更远处，大别山形如袅袅薄云映衬在蓝天里，这时，木兰山一如漂浮于大地之海的岛屿，将她青幽幽苍茫茫的倩影投放到我们眼前，让人直生相拥恨晚之情。每当看到那遥不可及的神秘山影，就有人说那山里有和尚有神仙有花木兰。也有人说看到那山上的树了，这当然是看走眼夸大其词了。 　　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到过木兰山。儿时的梦想没了却，不存在多大遗憾，因为机会会有的，而且曲线车程也不过两个来小时。只是现如今，那银镜般透明的空气再也找不到了，那有着无限“景深”的天然摄影作品也被我们玩丢了。同时，有一种隐藏在内心的遗憾总是说不清道不出，而实实在在的就是，很长时间我再也没有从烟墩山看到木兰山了，更别奢谈看到大别山了，当然，那无比清新的空气再也没呼吸到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当然是雾霾，而雾霾的亲爹是燃煤亲娘是燃油。国人每年轻飘飘烧去30多亿吨煤，再加把劲耗掉5亿多吨原油，更有凑热闹的，诸如偷排偷采烧荒烧垃圾之流，倒腾得空气只有以霾为泪的份，而霾的致癌成分，比如臭氧、二氧化硫、二氧化氮、PM2。5、PM10直线飙升，惹得众生惧霾心理日甚一日。发展与固守，在这里我们权且不论，只是我张某人在此斗胆作预测：不久的将来，呼吸空气是要收费的。而实际上，如今大城市雾霾天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因此，现在已经有了变相收费项目——空气净化器、瓶装负离子空气、带口罩以及到山区到大漠到海边呼吸等等。如此如此，我就想，为了呼吸一口好空气，往后人们一定不会往大城市里挤了。 　　说着空气的事，忽然又想到水的话题。说到水让我想到陶家大湖。小时候，我曾无数次泛舟湖上，在她怀里游泳，以及在湖里采莲蓬摘菱角。那湖水依稀从远古流来，晶莹碧透羞柔如少女的温情给你无限的遐想。只可惜，现在的陶家大湖湖水是浑浊的，水体也在不断萎缩，明显失去了往日的青春气息。想当年，口渴了，直接捧湖水喝，在家里，用木瓢粗碗从水缸里舀水喝，根本不怕闹肠胃肚子痛。如今污水浊流灌坏了水儿的肠胃，江水黑了脸湖水黄了皮，大湖变成小湖，小湖瘪成死湖，水儿少了灵气，病了老了。又如此，我们是否应该向美国作家梭罗效仿，找一个如瓦尔登湖差不多的湖，自己动手搭个小木屋，不用电不耗油，尽量单独多呆几天拟或几年，做那么几天追求环保的环保主义者呢？ 　　扯远了，还是现实点，把要求降低再降低吧，比如说，我们奢望近几年内，在内地，能瞭望到哪怕20公里的景深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