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立之年

亡灵and序曲

	转自：文章阅读网 作者：九满 　　那天晚上，妻告诉我：“我有了”。 　　当我得知儿（不知是儿子的儿，还是女儿的儿）已经在悄悄孕育的时候，一股神圣的感觉迅速在我的心头涌动，一种作为“父亲”的亲情在萌发。当时的我，心里那种感觉真的说不清楚，仿佛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妻怀孕了，从得到证实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一暖男，陪妻做检查，跑前跑后照应。妻怀孕后嗅觉特灵敏，自称是警犬的鼻子，在家感觉闻到什么怪味，我就要翻箱倒厨的去排查，忙着消除，乐此不彼。妻则摇身一变娇贵百倍，有了提不完的要求：“九满，我想吃桔子，记得是四会小蜜桔。”“九满，给我揉揉腰……你往哪里使劲呢！好好给我揉揉。”家务活，我包干了，做饭带搞卫生，妻则上升为领导阶级了，除了动嘴，就只会用手比划。 　　她最喜爱听胎教音乐，百听不厌，甚至会跟着轻轻哼唱……当然，我也会选购一些有关胎教的书籍或影碟给妻子。也许是长时间的熏陶，胎儿对音乐的节拍有着强烈的反应，会随着音乐地响起而频频抖动，那种快乐，甭提有多醉！ 　　随着日子的推移，妻子的肚子渐渐变大，里面的小生命，仿佛憋得很不耐烦，时不时伸手张脚戳弄妻子的肚皮，俨然要破肚而出似的。每当胎动时分，妻就会拉着我的手，轻轻贴近肚腹，尽情感受胎儿不断变换位置抖动的乐趣，童心未泯的我，还会侧耳贴近妻子肚皮，细心聆听胎儿在羊水中舞动的美妙节拍…… 　　“五、一”前，妻子的肚子初具雏形，人也瘦了一圈，脸色也有些憔悴。五一假期那几天，我都留在家里悉心照顾妻，补偿我平时不在她身边欠下的温柔，五一假期，成了我名符其实的“劳动节”。妻那时还在上班，一回到家，她累得一动不想动，头一挨枕就睡着了，有时半夜醒来，我听到妻在呻吟，忙问原因，她说“腿抽筋了”，听医生说，孕妇要多运动，从此，我又多了一项饭后陪妻散步消食的任务。 　　妻怀孕七、八个月以后，我们在欣喜之余，也在马不停蹄的为孩子降生做准备。碰见母婴用品商店，妻便迈不动步，尿布、毛巾、婴儿服一一看来。“孕妇在七、八个月以后最好少出门少走动，”可挺着大肚子的妻，不听医生的忠告，只要听说是为“儿”办事，她总会执拗的身体力行，此时此刻，我说什么好呢？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从妻的执拗中体味到妻即将成为“母亲”的那份喜悦、兴奋与强烈的责任感。 　　“儿”在妻的腹中一天天长大，妻的肚子便一天天雄壮起来，看着行动越来越不方便却又大大咧咧地进进出出，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去挤公共汽车，我很是担心。而我却要经常出差，帮不上她什么，心里一直很内疚。但我一回到广州，坚持把家务活全揽过来。每天晚上，先帮妻备好洗澡水，然后，骑着单车到妻下车的地方去接她。就这样，时间在一天天的过去，就这样，在担忧、渴望和期待中，预产期终于到了。 　　九月二十日是预产期，为了保险起见，提前一个星期，我就领着妻住进了医院。由于“儿”在妻肚里转来转去转的胎位不正，必须剖腹产。说句心里话，当妻被推进手术室，我的心如提在手上，那种担心和纠结，那种矛盾和无奈，只有作为丈夫的人才会懂。我不停地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走动，这样，才能使我的心稍微平静。脑子里却在琢磨着：“儿”她妈平安不？“儿”健康不？缺什么不？多什么不？看得见不？听得见不？能说话不…… 　　手术后，当我来到妻的身边，只见妻闭眼躺在床上，面容苍白的她显得特别憔悴，头发都被汗水湿透了。一见我进来，妻好像做错什么事似的，小声说：“千金，你不会不高兴吧？” 　　我看到了女儿圆润的脸，明亮的眼，粉红的唇，真如天使。我当时也并不在乎她是男孩抑或是女孩了，况且女儿都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什么办法都没有了，我什么也不能在乎了，我只希望她四肢健全，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能快乐并幸福地成长，将来能自食其力就行了。我都会给予她最博大最无私的父爱！我完全理解妻的心思。但是，我心里明白：在妻的心里，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会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 　　如果说之前十个月照顾一个孕妇还算不上累的话，那如今每天面对哭闹不停的女儿和一个动了手术的妻，我真是累的无法言语了。带孩子是非常辛苦的事，我这个女儿夜醒昼睡，晚上醒来后就不停地要吃，不停地要人抱着走动，时不时的大小便，发疯似的换尿布……反正她晚上那个精神好的不得了，就是不肯睡觉，眼睛一直扫着四周，盯着周围的人和物。从早到晚，我和妻子似乎处于“一级战备”状态，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会哭…… 　　孩子的出生，让初为人父的我，高兴之余又多了一份责任。我知道，无邪的小生命今后的人生如何，很可能就决定于抱着她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