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陈叔

亡灵and序曲

	转自：文章阅读网 作者：舒盛 　　今天，我去梅姐家吃饭时。看到了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陈叔。 　　陈叔是革命时期的退伍军人，陈叔退伍军人的身份让我感到有些好奇，要知道我家住在一个偏远山区的小镇上，身边的人大多是小商贩和工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身边有人参过军，我有些诧异。 　　饭桌上听起陈叔谈论起以前参军参过军，他说他虽然没有参加过那些惊心动魄的大战，但也有过生与死的时候，那枪子儿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旁的我有些意动，从来没有经历过磨难的我，想着和陈叔相比自己有多么的不堪。 　　我从小就喜欢枪，更何况枪这种东西，哪个男人不喜欢，我很想体验拿枪是什么感觉，对枪我有着特殊的向往和期待，于是我向陈叔问道：“陈叔，枪在手里，是什么样的感觉？”陈叔感到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平常话不多的我竟然会和他搭话，他平淡的回答我说：“没有什么感觉，也就跟你小时候拿烧火棍的感觉差不多！”对于陈叔敷衍了事的回答我一点都不相信：“不会吧，那可是真枪哎！怎么可能跟烧火棍一样，陈叔我可不是小孩子了，你可不要骗我！” 　　“嘿！你这小子，你还不信，那时候的枪都是长杆子枪，性能很差，我也只是个小兵，加上枪法跟瞎子打枪一样，而练枪的次数少之又少，真正上战场的时候，也就只能打打鸟了” 　　我有些木讷，陈叔看见我还是不信，于是就继续说道：“枪这种东西也就刚开始能给人一种刺激感，可是久了以后，这枪啊！可就真和烧火棍没什么区别了。” 　　听着陈叔的解释我反而更加狐疑了“不是啊！陈叔，你可是老兵了，你不知道我19岁了连个枪枪影子都没见着，更别说还拿枪开枪杀敌了。” 　　陈叔嘿嘿笑了一声，端起一杯白酒，然后大饮一口“哈哈，啊盛啊！这枪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现在政府这么好，你想那玩意儿干嘛？还是好好读书，回头娶个媳妇吧！” 　　我有些不甘心，瘪了瘪嘴说：“现在政府还好？陈叔你没搞错吧？你看，现在到处都是小偷、骗子，我出门还要反锁家门；什么贪官污吏、腐败分子这些我见的可多了！” 　　“啪！”“你个傻子！”陈叔突然猛的一拍桌子提高音量大声的说：“你们这些学生一点也不知足，思想也不正。你想一下我们那个时代多穷，每天还要为第二天的食物反而发愁，那时候是政府站了出来，散发粮食，可以说你们现在的全部生活都是政府用人、用钱、用命换来的！” 　　我被这突然的骂声吓住了，不明白陈叔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不敢说话！ 　　陈叔越说越气胸口起伏的跟海浪一样，大喊：“什么政府贪污腐败，政府腐败你现在能够安安心心的上学，你能够无忧无虑的过好每一天，你能不担心那些其他国家虎视眈眈。你看看现在东中东地区都成什么样了？抢钱的抢钱、杀人的杀人、打仗的打仗，你再看看我们国家，国太民安，我们的饮食起居基本没有什么问题，这些课全都是政府给的。” 　　我抬头偷看了陈叔一眼，陈叔的脸很瘦看起来就剩一张皮了，但是此时额头上的血管全部暴露了出来，里面的血液就像动车一样，正在高速运转着充盈血管，那薄薄血管好像承受不了这份压力似乎要被撑爆了。我大气也不敢出，从来没见过陈叔这样子，顿时我有些懵了。陈叔见我不说话，也在气头上。指着我的鼻子继续吼道：“你个小崽子别的没学到，尽学些错东西，真不知道你那些老师怎么教你们的？气死我了，我真想一脚踹死你！” 　　梅姐见陈叔这个样子，意识到再这样子下去可能会出问题！赶紧劝说着陈叔：“爸！吃菜吃菜，快吃菜吃饭啦，别说了，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陈叔可这时正在气头上，哪儿还听的进梅姐的话，直接一巴掌向我挥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我下意识的想躲开可身体像稻草人一样就是动不了。我不忍看到眼前的画面将眼睛紧紧的锁起来，等待着这一巴掌的到来。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这一巴掌却迟迟没有到来。我慢慢的启动眼皮，一副朦胧画面出现在我的视网膜上。一位微胖的女妇人抱着一位垂暮的老人，老人的手正像是在挥打这什么，那妇人拉着瘦骨嶙峋的手，眼角有些湿润，用祈求的眼神对上那位老人的浑浊的眼球。老人还想说些什么，看了我一眼，便放下手闷头吃饭。我闭上不知道何时张开的嘴，低下头，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桌上气氛有些沉闷，很快大家都吃完了饭，然后我帮着收拾好了餐具，也没做停留，直接回家了。 　　半夜，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小雨沙沙入土的声音，不停的翻转着身子，脑子里回忆起中午陈叔的话。刚开始我还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可到后来，我内心渐渐的变得后悔之心越来越重。看着天花板内心想道：我怎么可以这样子跟陈叔说话，陈叔可是革命老兵，我连起码的尊敬都没有做到，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跟国外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一样，开始诋毁自己的国家啊！是，陈叔叔的话多对，我现在有什么不是国家给的呢？开开心心的上大学，不用担心没有饭吃；有着医疗保险，又不用担心生病；家里的父母，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我还有什么理由去责怪这个社会，这个国家了？我真是……哎！ 　　在不知不觉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东方翻起了鱼肚皮，我早早的来到了陈叔家，只见陈叔正喝着粥。梅姐看见进屋的是我，连忙招呼着我一起吃早饭。我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陈叔的旁边，看着一旁对我视而不见的陈叔，我悄悄的拿出了我偷偷从家里带来的珍藏药酒。嘿，你别说，陈叔看见这酒，眼睛就一亮。陈叔见我在一旁，赶紧将眼珠子转了回去，殊不知我已经瞧见他整个表情的变化。见陈叔气消了很多于是我不及也不慢的开口道歉道： 　　“那个！陈叔，对不起，昨天是我莽撞了，是我的思想不正，希望您能够原谅我！” 　　陈叔不说话依旧喝着粥，不过喝粥的速度倒是很慢像是在沉思，不一会儿陈叔叹了一口气，也缓缓开口道：“啊盛！想清楚了？” 　　我看着陈叔依稀可见当年锐气的脸庞心想：陈叔当年一定辛苦啊，昨天真的是很不应该！我便回答一声“嗯！”“我也不是有意跟你较劲儿，昨天我是真的很愤懑，前几天，阿毛跟你一样，也是个大学生，他跟我聊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说法简直和你一模一样，我实在是气不过啊！你们大学生现在都是这样子的？” 　　我连忙回答：“不，不是的！陈叔这事是我们的不对，是我们过得太舒服了，只看到政府表面的风光，而不知道政府的背后的心酸和痛苦，政府为我们做了太多事情了！”陈叔点点头拍着我的肩膀，十分严肃的对着我开口道：“啊盛啊！你要记住啊，有国才有家，国家也许有时候，做的不得当，你们可以批评他，可是你不能完全否定掉国家，那些事情毕竟是少数啊！” 　　“嗯，陈叔，我明白了！” 　　“你们是国家的未来，思想这一方面可千万别走偏了！” 　　“嗯，陈叔我保证不会再像昨天那样子了，我会为国为社会做出我应有的贡献的。” 　　“嗯，那就好！” 　　“陈叔别想其他的了，来来来，喝点吧！” 　　趁陈叔不注意我给他的碗里倒满了酒。“陈叔，这可是我爸珍藏了多年的药酒，他自己都没舍得喝，来，陈叔，干了！” 　　陈叔眼睛冒光，端起酒来，放在鼻子面前，嗅了嗅，而后连忙将酒倒入自己的嘴中，酒就顺着喉咙，大口大口的咽下，陈叔瞬间起了兴致大喊一声“啊，爽！啊盛，你偷你爸最爱的酒，不怕你爸揍你吗？”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陈叔，这你可放心了。到时候我爸问我，我就说，是你让我来拿这个酒的。这样子，我就准没事儿了，毕竟我爸可是知道您惦记这酒，可是有些日子了！” 　　“哈哈，你这个小滑头，早就计算好了吧，我不生气了，不喝了！看你怎么办？” 　　“陈叔当真不喝吗？你不喝我可带回去了啊！”说着，我站起身来。而陈叔见我好似真的要走，连忙拉着我的手“你看你都已经拿过来了，你爸肯定已经知道了。我就勉强在喝一杯吧！” 　　“那好，陈叔我给你倒满咯！” 　　“嗯，好酒！” 　　“陈叔，再来一杯吧！” 　　“这不太好！” 　　“没是，陈叔你都喝了好几杯了，也不差这杯” 　　“嗯，那好”……